2008年7月10日 星期四

倒數第三天

去關了bank account。服務的是之前遇過的美麗瑞典女生,
很有耐心地教我用網路銀行轉帳,說這樣可以省110元手續費,
即便我已經站在她面前,她大可直接幫我辦理手續,然後收我140克朗的費用,
但她花了三十分鐘,很有耐心幫我解決帳戶的各種問題(後面排隊的人應該恨死我了)。
過程中我看著她,一直覺得她好美好美啊,笑容燦爛開朗,
幾次與她互動她都不厭其煩詳細解釋。

最後簽完名拿完文件,她說ok了。
"So I'm all done with this?"
"Yes. Have a pleasant journey home,
and.. welcome back!(附上燦爛笑容一枚)"
忽然覺得有點感動。雖然說到回來瑞典,我心中並沒有肯定的答案。
為了離開這件事,我已經心理建設很久,
從三月的惶惶難安,到現在接受這是個事實,
那些想像的捨不得的感傷與眼淚,好像悄悄隱藏起來了。

牽車回家的路上,想著最後幾天應該好好在這待著,
放棄了Louisiana或哪個點並不那麼可惜,它們總是會在,
而Lund是我的歸屬這件事,只剩下三天。

仰望著很清澈的藍天,今天也綴著繾綣的白雲。
瑞典與北歐美麗的天空是我來到這裡,印象最深刻的事之一。
想起ck說他多麼想念這裡的天空,澄澈透明,乾淨得好似人也與天融為一體。
我確定我也會思念極了這裡的一切,天與水,花與樹,以及終日的鳥鳴。

我處在一個Twilight Zone,我提早適應回台灣的生活,讓轉換的衝擊不那麼巨大。
瑞典的一切很神奇地,依舊存在,卻漸漸褪成薄翼般透明。
也許是我潛意識裡不願意真正面對離開的失落與傷感吧。
一年的瑞典生活,也許把它當作是一場長長的旅行吧。
這次回台灣,也可以想作是另一場旅行的開始啊。
就像這一年內每次旅行,在天空中輕輕跟瑞典說聲掰掰,
不就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嘛。

但現在的我,沒有辦法用穩健的氣息,唱「旅行的意義」。
也許多唱兩句,那些隱藏的眼淚會奪框而出。

Welcome back. That's all I can comfort myself.

2008年6月3日 星期二

旅途中的人們(一)Paris

採取倒敘法,對新人比較有利,對故事本身也有利,至少記得比較多細節。

五月底我去了巴黎,傳說中兼具「最好」與「最壞」的城市。人們說她看起來沒有描述得那麼浪漫,人們說巴黎街上很髒,地鐵裡許多流浪漢,走在裡頭還可以聞到一點尿騷味。人們說巴黎人冷漠,尤其對半句法文都不懂的觀光客,鼓起勇氣去問別人do you speak English還會遭到白眼(小道消息傳說直接用英文以外的其他語言問法國人,他們聽不懂就會嚇到,轉而問你會不會說英文...)。巴黎人的不友善,似乎也成了城市標籤之一。

奧賽美術館的RER站,我在刷票入口徘徊,不知道該選哪台機子才能刷票。一位老伯笑著指點我某一台機子,禮讓我先刷過,我發揮少得可憐的法文能力,跟他說了聲Merci。下到月台,第一次看RER的時間與路線表,還不那麼熟悉,再三反覆確認時刻表時,剛才的老伯主動過來告訴問我要到哪裡,幫我看要怎麼搭車。我問下一班車可以搭嗎,我要去艾菲爾鐵塔,他指著路線圖,英文法文掺著,咕嚕嚕地幾乎都是法文,跟我說每班車都可以。再次用法文跟他說了謝謝,他笑笑對我用法文說不客氣,晚安。

車來了。坐上RER,惦記著要跟他再道聲Merci。他沒上這班車,還在月台上等著。像他這樣的好人是不是常常主動幫著像我如此迷惑的人,指引一條通達嚮往之地的路?

到了鐵塔那一站,出來時已是晚上十點,映著深藍色的天空鐵塔奮力閃動華麗的光,金色的點點光珠炫目得讓人又到了白晝。沿著塞納河走,想要到對面的夏祐宮抓取最好的拍照角度,拿出地圖對照的同時,河畔的男子開口:Do you need help?

No, thank you. I am just checking my way.
Where are you going to?
Palais de Chaillot.
Well, I can lead you there if you don't mind.
..Ok, why not?

於是就一起走了。我記憶力太差,總是記不住名字。他爸爸來自突尼西亞,媽媽是阿爾及利亞人,但他從小就在巴黎長大,家裏講的是法文,突尼西亞語反而不會幾句。他練習發我的名字,竟然還不錯,而且記住了。他說:巴黎,待太久了,好無聊。

所以後來他去了阿姆斯特丹工作,當作喘息。他跟我解釋了很多他的工作內容,但我記不清了...只記得他說現在的工作,每天就是開車幫電視台載送影帶,有時閒來無事就把帶子順便看看,工作很無聊,但總是個賺點生活費的辦法。

他比我早一年生,知道我跟他年紀差不多,似乎很是高興。他說學體育,曾經想要考體育教師執照,但是考試競爭太激烈,萬人裡面只取百人,他考了兩次,沒特別動力再考,比較想要去當銷售員。看見那些拿著巴黎鐵塔模型兜售的黑人,他笑著說:「My colleagues」。

過了馬路,一家小攤子前排滿了人。他問我要不要吃什麼,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逛得又餓又累,便說也好吃點可麗餅。他教我發crêpes的音,喉嚨音我怎麼也發不出來。他似乎覺得很好玩,又教了我說法文的please,讓我在點食物的時候,可以跟店員說:Coke, Ice tea, S’il vous plaît。他說要請我全部,我堅持不,所以後來就是食物他請,飲料我請。打平。

我們就在夏祐宮前的公園邊吃邊聊,他說起沒動力準備考試,說自己學體育會各種運動,喜歡籃球和足球。我鼓勵他認真點準備考試,他笑笑說其實也沒那麼有興趣。他沒問我很多我的事情,就是隨性所至的聊,我滿喜歡這樣的,感覺不是為了什麼目的。我想幫他照一張,但是相機沒電。這笨相機在關鍵時候就會沒電。他笑笑說沒辦法。

鐵塔的火樹銀花又再迸發了一次,表示已經十一點了。我說走吧,他說可以帶我看看鐵塔下面有個公園,很多人在那邊喝酒聊天聽音樂,感覺很好,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我惦記著Frances需要鑰匙,而且明天一大早得起來趕飛機回瑞典,今天暴走一天也夠累了,但凹不過他盛情的邀請,答應跟他去看看,然後從地鐵站搭六號線回去。

其實我一直很謹慎,也有點些微的害怕,怕是什麼扒手行騙的把戲,先跟你混熟,然後趁其不備,偷你東西或把你帶到案處勒索。駭人故事聽多了,尤其是大城市,人人都耳提面命要小心,說不定轉個頭背袋裡的相機就沒了。

他帶我走到鐵塔下,從下面仰望鐵塔很是壯觀,雖然我怕高,不太敢直視,但夜晚發光的鐵塔還真是很漂亮。被這樣龐然大物籠罩著,不知怎地也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經過很多人在野餐聊天喝酒的草皮,他央求著坐下來幾分鐘。我有點為難地坐下。其實這裡氣氛真的很好,旁邊有人在演奏音樂,大家很放鬆在聊天,時而還有人來兜售香檳。要不是跟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說不定我會樂得留下來享受一下這悠閒氣氛。我們坐著,他問我要不來根煙。不了,謝謝,等你抽完這根煙,我們就走吧。

鐵塔附近有許多黑人在兜售鐵塔的鑰匙圈和發光的模型,他停下來和他們談起話,我猜他大概要買東西送給我。連忙跟他說不要,他已經請了我吃東西了。兜售的黑人連珠砲說著「No sister I am so poor! Please! Sister!」後來他還是買了,還多得了一個小鑰匙圈,他很堅持要送我,我知道他都在這裡,這些紀念品對她沒什麼吸引力,就像一般台灣人不會沒事到101下面去買個101模型是一樣的。推辭了很久,他說:This is a gift for you. I am very happy to be with you today。

他很活潑,一路上他很燦爛地對我笑,有時候還會輕輕摟我。我知道歐洲人的身體尺度,暫且不以為意。後來他問我有沒有男朋友,為了避免麻煩,我跟他說有,在台灣。看到他臉色一點點黯淡下來,我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遲疑了一會才說有,不過在別的地方。他的家人有的在德國,有的在法國其他地方,感覺生命中很相關的人都很分散。

後來他帶我到地鐵站。一路上他跟我說他在荷蘭吸大麻的經驗,還有在法國怎麼偷偷交易大麻的過程。
我一直很怕他把我推進什麼暗巷之類的,還好一切無事。他說他喜歡音樂,走在路上他表演了人聲的percussion,滿厲害的,節奏和音樂控制得宜。

最後到了地鐵站,我知道我應該safe了。他說旁邊那條路就是他工作的地方,我心裡想著我極有可能不會記得(不過現在還記得),他跟我說也沒有太多用。最後他說很開心今天遇到,也許以後有緣再見吧。他沒有要我的聯絡方式,感覺不刻意要聯絡,我很安心。最後用法式告別跟他說掰掰,想著應該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人了吧。今天是個令人驚喜驚奇也緊張的經驗,但必定一生難忘。我看著手上的銀色巴黎鐵塔鑰匙圈,還有那盒會發光的鐵塔模型這樣想著。第一次在異國接受到陌生人這樣的禮物。記得出國前,之昊提醒我不要出國就失了戒心,他說我一定會很相信人。事實證明果然如此。但很幸運我總是遇到好人。

在各種衝突的元素匯集的城市,我在這個冷漠出名的地方,感受到可以融化人的暖意。

旅途中的人們(序)

來瑞典至今,行腳過十四個歐洲國家,超過四十個城市(現在還懶得細數)。旅行中最難忘的除了城市氛圍與特殊地景(美麗雜亂兼有),偶爾夾雜異國美食,最重要的還是旅行途中遇到的面孔,讓我得以對每個地方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人與地方的連結,對我來說還是比較有吸引力。我的殘破記憶力也好像在想起哪個地方的某張臉,某個笑容的時候,才稍微復甦一下下。

地景與面孔,往往融合成對地方的感受,親切的、熱情的、友善的、優雅的 匆匆的、冷靜的 混沌的 。一個城市的冷調與暖調,可以因人而釀成。有時印象只是一瞥,然後就被決定了,這裡對某個旅人,是個快樂/不快樂的城市。

所以我要紀錄,這十四個國家(七月之後還會增添一個),四十個以上的城市(剩下這一個半月繼續突破),誰給了我一抹印象,誰決定了我在某個時空中,新鮮豐富的心情。


2008年3月10日 星期一

A Distance of Seven Hours

時常一起在msn上道晚安的朋友回台灣了。以前習慣每天晚上交換生活心得,交流彼此在國際社群的融入經驗,述說日子的起落浮沈,然後各自入夢。這經驗突然一下子消散,就像白雪皚皚的景色還在記憶裡印象深刻,下一刻雪就隨豔陽蒸發,變化快得讓人無從適應。

雖然現代科技讓我們身處不同時空,還得以繼續保持聯絡,但是下午四點窗外亮晃晃的陽光和明媚春意,讓我感受不到台灣已是黝暗深夜,我的精神抖擻與他的睡意迷濛,劃開了一道界線,一切與從前已然不同。

原來共享同樣的時間也是構築情誼的條件。瑞典台灣,我們之間有七小時的距離。同在瑞典的時候,即便身處不同城市,因為行走著同樣的時光軌跡,更容易發展出共識與依賴。

再過不久,我與Lund的朋友們,就會回到各自歸屬的地方。Lund天堂般的生活,就要變成拼圖的碎片,隨著各自的回歸,散落在世界各個角落。我們之間,將會有更多更多的時空距離,我得仔細回憶每個人歸屬的地點,辨識並重新記憶我們之間的距離。

雖然時空歧異未必引向情誼的殊淡,但你得承認眼前風景不同時,就得開始重新為關係尋找一個新的定義,但這未必都是傷感的。不同的人生階段,不同的記憶框架,生命之所以豐富多彩,即在於此。

所以沒有時間傷春悲秋,喟嘆好日子將要過去,感傷就要和好朋友們與甜美的生活分離。因為以後的我,和這段美麗的歲月,將會有七小時的距離,那麼現在我更該狠狠認真度過每一天。將來回頭遙望瑞典這曾深愛的地方,看這一年所積累的愉悅成長,與朋友在一起的單純快樂,即使有七小時(或更多)的距離,也一樣那麼奪目燦爛。


2008年2月14日 星期四

Language Café

瑞典號稱是非英語系國家中,整體英語水平最好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來到瑞典,根本不須煩惱不懂瑞典文無法溝通的問題,隨便找個路人問路,說的都是一口流利英語,上至老人下至小小孩童皆是如此。只要你開口說英文,他們總能非常迅速轉換成英語模式,與你對答如流(前提是我們自己有沒辦法招架他們的好英文...)。

普遍說來,瑞典人對自己的英語能力也相當自豪。國小至高中,英語一直被列為必修課程,電視上也有許多英語節目。小六開始,學生可以選修第三外語,如法文、德文、西班牙文等是熱門選項。所以瑞典人多半能說三種以上的語言,加上丹麥語、挪威語、和冰島語與瑞典語的相似性,且瑞典語是Scandinavian半島的強勢語言,瑞典人優異的語言能力,一方面內化為他們外顯的自信,另一方面卻因為接觸了別的語言文化,造就了他們謙和的態度,不像母語英語者那樣經常流露令人不適的自傲。

透過全校發送的email,知道了Language Café Project。這是一個大學與中學生雙邊互惠的計畫:藉重高等教育機構裡,國際學生(這也正是Lund最珍貴的資源之一)的語言能力,提供中學生實際練習語言的機會,而國際學生也能因此接觸到平時沒有機會認識的中小學生,瞭解瑞典中學教育的設計與運作,順便賺份下午茶閒磕牙的良機。語言項目包括英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八年級學生強迫參加英語的language café,九年級以後可以參加其他語言,這個活動就如同一門正課,而且在部份學校行之有年。

我覺得這真的是非常聰明的作法,不僅分擔老師必須同時照顧那麼多學生的壓力,透過大學院校的哥哥姊姊,互動的方式可能更活潑,實際開口練習的機會更多,得以達到更好的教學效果。反之,國際學生也能一窺瑞典中學教育的面貌,累積異國生活中特別的經驗,說不定還可以認識可愛的瑞典小弟弟小妹妹(?)。

今天第一次到Lund的Fågelskolan參加這個活動,每個國際學生負責三位左右的八年級學生,進行一個小時的英語會話。計畫招募的對象不限英語母語人士,依我現場觀察,志願者也幾乎不是英語母語者,認識了幾個波蘭人和一位德國女生,也都是第一次參加,興致勃勃。這樣的狀態讓我感覺很舒服,要是規定母語要是英語,又是英語霸權的排擠壓迫,我可是會很不爽的~

我的三個小孩是八年級的Rebecca、Lydia與Gustav,年紀都十四五歲而已,足足要比我小了一輪...唉...歲月催人老...。瑞典小孩裝扮還是滿成熟的,女生服裝遵循北歐簡約無年齡界風格,淡妝一樣不少,男生也打扮時髦,十分有型,相比之下我明顯土多了。...嘖,重點應該是他們的英文能力!對,他們的英文能力,感覺得出字彙量還不夠,但是能說出口的句子,都已經十分流暢,發音也很好,台灣一般大學生恐怕還無法企及。我們四人瞎聊一氣,他們問我來瑞典之前對瑞典的印象是什麼,我問他們去過哪些國家玩,喜歡哪邊,最後他們還帶我參觀學校,為我解說每間教室的用途及上課的情形,Rebecca甚至介紹她的男朋友給我認識。非常有禮,表達流暢,重點是對待我們這些所謂的「外國人」,一點也沒有任何自視甚高的態度,十分友善。

他們與台灣學生最主要差異在於敢於表達,反推在他們語言學習的過程中,實際的演練運用可能是語言掌握最重要的關鍵。這三位小朋友都參加過不只一次language café,三人當中Gustav字彙量最多,表達也最充分,常常幫另外兩人想出適當的英語詞彙,但並不會為此而顯露驕傲,Rebecca和Lydia也不會因表達不完整感到喪氣,總之英語對他們就是一種溝通的工具,盡力就好。回想以前學英文之所以痛苦,就是和別人有比較壓力,覺得不會很丟臉,好像別人隨時都在用放大鏡檢視自己的能力,學習變成為了超越別人,而不是自我突破,英文好的人就好像比別人了不起,真是有點莫名奇妙哪。而且注重讀寫,不重聽說的教育方式,也讓我們在遇到需要實際使用英語的場合,反應遲鈍內心糾葛,自然自卑起來,自認無法掌握這工具,於是乎越遭遇越害怕,形成惡性循環。

關於英語如何自然融入生活的一部分,成為瑞典孩子的基本能力,今天我著實見識到了。在前往Fågelskolan路途中,迷失在森林小路裡頭,無奈之下抓了身旁一位六七歲的小孩問路,小男孩竟然以非常流利的英語為我指路,「You go over there, turn left and you will see a row of classroom, and then turn right and you'll see it」很簡單的句子,看似人人會說。我不禁想像這情景在台灣是否可能發生?或者,要是找幾個人把這句子背好,真的來個外國人上前問路,幾個人能夠有勇氣開口?又幾人能順暢地把句子講完?面對我突然的英語詢問,這個孩子一點都不慌張,立刻轉換成英語與我對答,要是在台灣隨便找個人用其他語言問路,恐怕多半不是嚇得開溜,就是瞠目結舌吧。

這是瑞典給孩子的英語教育與國際視野。整個過程中,我們並不是在「教導」他們英文,而是利用這個語言進行分享交流,我們有著平等地位。茶香氤氳,瑞典pastry鬆軟香甜,孩子師長笑臉吟吟與我們感謝道別,映著今日的燦爛陽光與艷色街景,還真是令人迷醉的一次經驗。


(無關的後記:晚上Athen的Open Stage活動,果然情人節的緣故,參加的人很少,幾乎就是那些表演者的自high晚會。但暗暗的燈光,小蠟燭的火炬,少少的人,愛心形狀的小糖果,配上清新的吉他與吟唱聲,還真是令人無酒也微醺哪。

可惜臨時想起要補交明天seminar的作業,在瑞典帥哥念瑞典文故事的時候,不得不匆匆離去,實在可惜。要是能經常參加這麼可愛的活動真不錯,為了少數幾個國際學生,他們都以英文解釋表演內容,瑞典人真窩心~)

2007年11月30日 星期五

2007年11月15日 星期四

Chicago!

晚上在哥本哈根Det Ny Theater欣賞經典劇碼Chicago。剛到家,仍是餘音繞樑,還沒從笙歌華舞中清醒過來。

第一次在國外看現場音樂劇,感覺很是新奇。早就聽說亞洲場的表演經常不是第一流的演員,跟歐美一線的表演水準仍有落差。

這回演出,所有演員的歌唱舞蹈,樂隊演奏,以及服裝與舞臺效果等,都水準極高。最開頭的All that Jazz一出,流暢的樂音與華美炫目的舞蹈,現場魅力果然無法擋。而且Chicago的爵士曲風與豐富華麗的歌舞場面,真的是支持這齣音樂劇的靈魂元素,欣賞起來是一大享受。

最令我與傳凱驚奇的,就是,全齣音樂劇都是丹麥語演出!!(所以整劇除了Tack及人名之外,沒有一個字聽懂。)想必演員若非丹麥人,就是下足了苦工在丹麥語上。只是一個小小國家,卻能將百老匯音樂劇全本移轉成丹麥語,且語言轉換之間還不失原味,改編該要花多少功夫!而且所有演員都能唱能跳,應該都是一時之選。且整個劇場座無虛席,將狹長束高的劇院沸揚著暖暖的人氣。僅僅是蕞爾小國,竟能有此藝術成就與欣賞風氣,也令我們嘆為觀止了。

為甚麼為了丹麥少少的人,可以把這樣一齣大型音樂劇全轉成丹麥語?還是丹麥自己有能力訓練出夠好的音樂劇演員?為甚麼在台灣的演出,從來不會是全本中文?要是是全本中文,還有人要看嗎?也能保有同樣的水準嗎?我們有甚至更好的表演場地(我覺得國家音樂廳和戲劇院比起今天的狹長型劇場,寬闊舒適多了!),但文化水平與欣賞風氣,卻透過票價作為有效的篩選機制,這些專利還被緊握在中產以上階級的手裡,難以穿透。

中場休息時間,所有人都到表演廳外的小酒台買杯酒喝,還有專門提供人們休憩聊天的區域。說穿了中場就是社交的最好時間。對他們來說,看表演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social。

這劇院感覺有些歷史,可能是歷史建物吧,地下層還有地窖式的餐廳,現場音樂表演非常有氣氛。整個劇院就我們兩張東方臉孔,很輕易就辨別出人我的區別,讓我挺不安,看來Lund已經把我慣壞,以為差異消弭,忘記了外表永遠是最直接的標籤。連哥本哈根這種大城市,即使移民眾多,有能力來欣賞表演的,是否也是某個階級呢?我倆東方臉孔與學生樣貌,還手持相機,總是有種格格不入感。

但總的來說,這回是非常驚豔的初次。期待明年到倫敦看悲慘世界和歌劇魅影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