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0日 星期一

A Distance of Seven Hours

時常一起在msn上道晚安的朋友回台灣了。以前習慣每天晚上交換生活心得,交流彼此在國際社群的融入經驗,述說日子的起落浮沈,然後各自入夢。這經驗突然一下子消散,就像白雪皚皚的景色還在記憶裡印象深刻,下一刻雪就隨豔陽蒸發,變化快得讓人無從適應。

雖然現代科技讓我們身處不同時空,還得以繼續保持聯絡,但是下午四點窗外亮晃晃的陽光和明媚春意,讓我感受不到台灣已是黝暗深夜,我的精神抖擻與他的睡意迷濛,劃開了一道界線,一切與從前已然不同。

原來共享同樣的時間也是構築情誼的條件。瑞典台灣,我們之間有七小時的距離。同在瑞典的時候,即便身處不同城市,因為行走著同樣的時光軌跡,更容易發展出共識與依賴。

再過不久,我與Lund的朋友們,就會回到各自歸屬的地方。Lund天堂般的生活,就要變成拼圖的碎片,隨著各自的回歸,散落在世界各個角落。我們之間,將會有更多更多的時空距離,我得仔細回憶每個人歸屬的地點,辨識並重新記憶我們之間的距離。

雖然時空歧異未必引向情誼的殊淡,但你得承認眼前風景不同時,就得開始重新為關係尋找一個新的定義,但這未必都是傷感的。不同的人生階段,不同的記憶框架,生命之所以豐富多彩,即在於此。

所以沒有時間傷春悲秋,喟嘆好日子將要過去,感傷就要和好朋友們與甜美的生活分離。因為以後的我,和這段美麗的歲月,將會有七小時的距離,那麼現在我更該狠狠認真度過每一天。將來回頭遙望瑞典這曾深愛的地方,看這一年所積累的愉悅成長,與朋友在一起的單純快樂,即使有七小時(或更多)的距離,也一樣那麼奪目燦爛。